English

日寇侵华的见证

1999-07-05 来源:光明日报 白建国 我有话说

这只瓷瓶(见图)是几年前在北京官园旧货市场买来的,当时瓷瓶满是油污,瓷瓶上的字迹被一张写有“菊地黄丸”的纸条所盖住,像是有人用来做过药瓶(也可能是为了保护这个瓷瓶),用洗涤剂清洗后,才看清上面的字迹。当时只知道这是伪满时期的东西,对字迹的内容并没有认真研究,买回便扔在家中角落里。前几日看到一篇日本在中国制造“人圈”的文章,才对这只瓷瓶引起注意。

瓷瓶制作的比较粗糙,高四十厘米,口径是20厘米,底径9厘米,有一笨厚的圈足。瓶体的一面画有一株君子兰花,另一面自左至右写有一组楷体字:“集团部落,建设纪念,康德十年秋,青龙县公署赠”。

“集团部落”是日本帝国主义为割断我东北人民与抗日武装的联系,防止人民反抗,在伪满洲国强制推行的一项集屯并户,制造“人圈”的法西斯措施。1932年12月,伪满民政部颁发了关于建立“集团部落”的训令,此后日伪军开始在中国东北强迫广大农民离开世代居住的家园和耕种的土地,并强令迁到指定的“部落”之内,凡拒绝搬迁的人都遭杀害。它们将搬空的村屯全部烧光、抢光,制造无人区。

“集团部落”一般避开山区,设在平原,四周筑起3米多高的石墙或土墙,墙上再架设栏杆和铁丝网,每隔100米左右设一个炮楼,严密监视人们的活动。“部落”区内,设有伪警察所和日本警备队;在其中生活的居民,凡满十二岁的,一律得办“良民证”,白天出入也要挂号登记,平时不准3、5人结伴行走或谈话,夜间不准串门走动,房屋不准插门、点灯,违者毒打、拘押,甚至处死。

瓷瓶上书写的青龙县,就是现在的河北省青龙满族自治县。据资料记载,1933年,日寇侵占热河,随即将青龙等县划入伪满洲国版图。1940年,八路军冀东区党委决定派部队分数路越过长城,在当时的热河省南部山区建立抗日武装,开辟抗日根据地。随着抗日武装力量的不断扩大,日伪政权极为恐慌。于是,日寇开始在热河南部沿长城一线“集家并村”,制造“人圈”。随后,敌人在绥中西部至丰宁南部,沿长城1000多华里的地带强制集家移民。据青龙县志记载:当时日伪把青龙县1600多个村落化为三类,一类是“无住禁作”地带,这些地带多是靠近深山地区,不许住人,不许耕作,不许放牧,不许通行,违者格杀勿论。划为这类地区的有300多个村庄,其面积达1100多平方公里;第二类为“无住”地带,这些地带多为半山区,这一地区可以种地、放牧,但不许住人。划为这类地区的有900多个村庄,其面积大约1500平方公里;第三类为“集团部落”,全县共有358个。日伪把“无住禁作”、“无住”地带的房屋全部拆毁,将人畜全部圈进“集团部落”。为了了解这段历史,我曾通过电话,向在青龙县教育局系统工作的战友作过了解,据他讲,在青龙县至今很多老人对那段历史还记忆犹新,当时“部落”周围筑有三米多高的围墙,墙上不远就是炮楼伪警察、“自卫团”、日本警备队日夜把守,每个“部落”只留两、三个大门,一到晚上,大门紧闭,谁也不许出入。把人像牲口一样圈起来。

据中国抗日战争史学会编写的《日军侵华暴行实录》一书中记载:日伪时构筑的“集团部落”区内的住房多为临时性建筑,非常简陋,且住房缺乏,致使许多人无栖身之处,只得住在地窖中和马架子内,甚至露宿街头。当时的老百姓多数人家无炕席,一家几口人穿一件棉衣。夏天,“部落”内污水粪便遍地,泥泞不堪,苍蝇、蚊子、老鼠、臭虫肆虐,鼠疫、伤寒、霍乱流行。由于土地大片荒芜,日伪军的抢掠,“部落”内老百姓粮食十分匮乏,人们只得以草根、树皮充饥,几乎每天都有人冻死,此外“部落”里的居民,还要承担修筑围墙、炮楼、道路等苦役以及繁重的苛捐杂税等。

从瓷瓶上的字迹可以看出,这是日伪青龙县公署于伪满“康德十年秋”,也就是强制老百姓集家并村一周年,即1943年秋天烧制的,显然是在完成集家并村后,用来“奖”给日伪“有功”人员的。据行家讲,瓷瓶属于唐山窑系的制品,烧制的很不规整,而且是同时期烧制的磁器中,最粗糙的,很可能是当时的窑工对日寇不满,故意烧成这样粗糙。这只瓷瓶沾满了日本侵略者的残暴和中国人民的血泪,也是日寇侵华暴行的历史见证。它让我们记住,“集团部落”、“人圈”——中国人民这段耻辱的历史,侵华日军的滔天罪行。

手机光明网

光明网版权所有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网版权所有